《紅樓夢》作為一部悲劇小說,其中悲劇式的人物太多了,誰的結(jié)局都不是完美而圓滿的,但是相比之下,也有幾個人物的結(jié)局不是太慘,這與他們性格和為人是分不開的。
一是智慧善良的平兒。平兒是王熙鳳的陪房丫頭,也是賈璉的通房大丫頭。面對心機毒辣、醋性十足的鳳姐,平兒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人。可以說她稍有不慎,在鳳姐面前就會落的如香菱一般的下場。
在鳳姐面前,她貼心忠誠,見好就收。在因為賈璉偷腥鮑二老婆時,鳳姐怒扇平兒出氣,賈母主持公道,讓鳳姐向平兒道歉,聰明的平兒“忙走上來給鳳姐兒磕頭,說:奶奶的千秋,我惹了奶奶生氣,是我該死”,讓鳳姐“又是慚愧,又是心酸,忙一把拉起來,落下淚來”。
在對待賈璉方面,平兒悄悄地藏起的“一縷頭發(fā)”、困難時接濟銀兩等等,也是盡量替他周全。另外,在“蝦須鐲”事件中,在“玫瑰露”事件中,還有在續(xù)寫的后四十回“救巧姐”事件中,都顯示了平兒的智慧和善良。
在續(xù)寫的后四十回中,平兒最終被賈璉扶正,也算是個不錯的結(jié)局。
二是審時度勢的琪官。戲子在中國古代封建社會叫“伶仃”,是專門供達官貴人娛樂消遣之用,社會地位低下,是“下九流”的行當。
琪官蔣玉菡就是一名戲子,因為長相出眾、技藝精湛,被忠順王府和北靜王府爭搶。他身屬忠順王府,卻有北靜王贈的紅汗巾子。
作為一名吃“青春飯”的小旦,他深知青春易逝歡情薄,就早早地為自己的將來做了打算,“在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什么紫檀堡,他在那里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”。在后四十回中,與寶玉重逢時,蔣玉菡“如今不肯唱小旦,年紀也大了,就在府里掌班,頭里也改過小生。他也攢了好幾個錢,家里已經(jīng)有兩三個鋪子,只是不肯放下本業(yè),原舊領(lǐng)班”,儼然是家業(yè)頗豐了。
如果他當時一味的仗著年輕搶手,貪慕虛榮,依附權(quán)貴,在年老色衰、技不如人之時,免不了就會被厭棄,被“拍在了沙灘上”,處境可想而知。審時度勢的他,從長計議,及早著手,保證了后半生的無憂生活。
婚姻大事上,根據(jù)曹雪芹伏筆,他最后娶了襲人為妻,對他來說,也算是比較完美的姻緣了。
三是坦然執(zhí)著的李紈。李紈婚前也是金陵名宦之女,父親李守中曾為國子監(jiān)祭酒,也是“部級官員”?;楹?,李紈是榮府的長媳婦,育有一子賈蘭。不幸年輕喪夫的她,“居家處膏粱錦繡之中,唯知侍親養(yǎng)子,外則陪侍小姑等針黹誦讀而已”。
作為長媳,李紈完全有資格和理由,掌管榮府家政大權(quán),享受權(quán)利帶來的榮耀和錢財。如果她生性霸道、貪婪自私,那么王熙鳳只有靠邊站的地步了。但是性格貞靜的她,看淡一切,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好母親、好兒媳上,不爭不搶,置身是非之外,只是孝敬公婆,悉心教導(dǎo)兒子,最終等到了“帶珠冠、披鳳襖”的欣慰時刻。
李紈的前半生雖然悲苦,但在母以子貴的古代,她能憑一己之力把賈蘭培養(yǎng)出來,且有了晚韶華,也算是苦盡甘來,一生無憾了。
四是自強奮發(fā)的賈蘭。賈蘭是單親家庭成長的孩子,而且是豪門貴族的孩子。單親家庭中的孩子,在撫養(yǎng)者補償心理的作用下,會把更多的愛給予孩子,孩子很容易走兩個極端,要么是膽小無用的“媽寶男”,要么會成為如薛蟠一般的無法無天“呆霸王”。但是,賈蘭和他二叔寶玉一樣確實個“例外”,連名字曹公好像也是作了區(qū)別安排,“寶玉”在“珍、珠、琮、璉”等的“玉”字輩中,以“寶玉”區(qū)別于他人;“賈蘭”在的“蓉、菌、薔、芹”等“艸”字輩中,獨以“蘭”區(qū)別于他人。
他在母親李紈的悉心教導(dǎo)下,勤奮讀書,下學(xué)之后還要讀書到深夜。在已經(jīng)老大不小的寶玉還在大觀園中游蕩玩耍時,賈蘭卻是在讀書之余練習(xí)射箭。在續(xù)寫的后四十回中,小小年紀的賈蘭以第一百三十名中舉,這個可憐的孩子,最終以自己的勤奮努力,獲得了金榜題名的榮耀。
當然,結(jié)局相對比較好的,不止他們幾個,還有賈蕓、小紅等人,他們都有一個相似之處,即在前八十回里要么出場不多,要么不那么引人注目,反而是在賈府敗落的八十回后,更顯出了他們,也該輪到他們了,也是性格決定命運的必然結(jié)果。